结束会面后,言峰绮礼独自一人留在了双方Master都已离去的教堂中。
再过一会,他就要作为远坂家和爱因兹贝伦的沟通者前往爱因兹贝伦城堡。
父亲言峰璃正正在处理圣杯战争的善后工作。
为什么爱因兹贝伦会提出让自己成为沟通者呢?
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吗?因为自己是圣堂教会监督者的儿子吗?
爱因兹贝伦没有发现自己和远坂时臣结盟吗?
不,他们发现了,那么父亲在暗中协助远坂时臣的事,爱因兹贝伦应该早就猜到了,既然已经猜到了,那为什么还会让身为远坂家协助者的自己前往爱因兹贝伦?不害怕自己泄露了爱因兹贝伦的消息吗?
消灭Caster后,爱因兹贝伦也没有前往圣堂教会领取令咒,她们不需要吗?对自己的Servant就如此信任吗?
绮礼会想起先前看到的Lancer,金发,红瞳,神情漠然,如果不是发色,几乎和身边的那些人造人完全一样,但那毫不掩饰的气息,却让人无法轻视。
听说Lancer的真名是泽伽拉菲姆,其真实身份为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地区苏美尔王朝的统一王国代萨斯特尔的国王,人类史古老的“原初王”,是和吉尔伽美什不相上下的存在。
这样古老的存在,应该会比Archer更加高傲吧......爱因兹贝伦,应该是以Lancer为主,这些策略......都是Lancer的决定吗?
还有卫宫切嗣,在刚开始寻找到卫宫切嗣一次后,就没有能够寻找到那个男人的踪迹,他似乎停止了行动,这让一直追寻着答案的言峰绮礼很失望。
注视着黑暗,绮礼扪心自问。
他活到现在,已经不知这样问过几千次、几万次了。
而今夜,这一问题依旧压迫着他。
我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深深的寂静中,绮礼感觉到一阵骚动的气息。气息正从门外的走廊向自己靠近。这气息对绮礼而言已经相当熟悉了。就算只是在沉默的行走,那名英灵也毫不掩饰身上释放出的华丽的威严感。即使踏入神的领域,他也依然是那样的桀骜不驯。
Archer没有敲门,直接步入了绮礼的屋子。
“你还在犹豫什么,绮礼?”
“你让时臣老师一个人回去了?Archer。”
“我把他送到了行馆。最近,夜里有比Assassin更险恶的毒虫潜伏着。”
“去那座城堡吧,虽然Lancer愚蠢又自大,但她能让你发现你真正的愿望。”
“你想说什么,Archer?”
“为什么她会刻意要求你作为沟通者呢?”
“Archer,你是说这是Lancer的安排?”
“她应该也发现了一些东西,所以才会让你成为沟通者。”
Archer颔首,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温情,甚至是像个在观察蚁穴的孩子一般闪烁着天真而喜悦的光芒。
“观察人类的因果报应才是最有趣的娱乐。本王满心期待着,你与自己宿命会面的瞬间。”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
绮礼站起身,向着爱因兹贝伦走去。
‘我真的能够寻找到我的宿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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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因兹贝伦。
“为什么要要求言峰绮礼作为沟通者呢,芙兰?言峰绮礼不是很危险吗?”
爱丽丝菲尔有些疑惑,按照芙兰的描述,言峰绮礼应该是相当危险的,但是芙兰却答应了远坂时臣的交涉并要求爱丽丝菲尔提出让言峰绮礼作为沟通者。
“因为有趣,圣堂教会的代行者,却被圣杯选中,这很值得思考!”
芙兰露出了微笑,“正是因为危险,所以才有趣,没有理想而被圣杯选中,不应该值得探求吗?”
“这样啊...”
爱丽丝菲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芙兰你要去迎接他吗?他已经到了。”
“恩,那就去迎接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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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爱因兹贝伦的路途十分安静,言峰绮礼很快就到达了爱因兹贝伦的结界外,通往城堡的道路上,矗立着一个华丽的身影。
‘Lancer。’
绮礼缓步走到结界前,沉声道。
“言峰绮礼,作为沟通者,前来。”
“你好,言峰绮礼。”
芙兰看着眼睛里没有丝毫光彩的绮礼,露出了绚烂的微笑。
‘让一个毫无欲望的人,经历痛苦,感受愉悦,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确实很有趣呢!’
“跟我来吧。”
芙兰转过身,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绮礼跟在她的身后。
走着走着,绮礼发现,Lancer似乎偏离了正确的道路,朝着没有人的地方走去。
‘Lancer想做什么?想在没有人的地方杀了我吗?不,对于Lancer来说,杀死我应该是很轻松就能做到的,不需要特意这么做......和Archer一样的王者,应该不会需要偷偷杀了我。’
绮礼想了想,还是决定按照Archer所说的,跟在Lancer身后。
在走到一处略显空旷的地方后,芙兰突然停止脚步。
绮礼抬起头看了看周围,茂密的树木说明应该还没有离开森林,抬头也能看见爱因兹贝伦的城堡,周围是被修剪平整的树木,似乎是经过特意修剪成圆形,这里是爱因兹贝伦的训练场所吗?
芙兰走到圆场中心,抬起手召唤出王座,然后做在王座上,看着绮礼。
“坐吧,绮礼。”
芙兰抬起左手,一个座椅从绮礼身后的影子中浮现。
‘借用影子发动的魔术吗?这样的魔术,要杀死我根本无法反抗吧。’
绮礼犹豫了一下,坐在了座椅上。
看着绮礼的动作,芙兰笑了笑。
“Archer应该已经告诉你,我答应时臣的交涉并且指定你为沟通者的原因吧。”
绮礼点点头,‘Archer说的是选定我为沟通者,连答应老师的交涉都是因为我吗?Archer和Lancer在私下也有沟通吗?’
“那你的愿望究竟是什么呢,言峰绮礼?”
绮礼沉默了,这也是他一直追寻的问题。
“Assassin被Rider击败后,你的令咒应该被剥夺了。”
这是圣杯战争的规则,失去Servant的Master会失去令咒。
“但是,你的左手,又出现新的令咒了吧。”
“!”
绮礼呼吸一滞。
左手出现的新的令咒,只有他和Archer知道,连他的父亲璃正和老师时臣都不知道,为什么Lancer会知道?是Archer吗?
“本王拥有洞察世界的眼睛,能够看到世界所发生的一切。”
说着,芙兰红色的瞳孔中散发出金色的光辉。
绮礼恢复平静。
‘Lancer的能力,真是麻烦啊。’
“圣杯只会选中那些拥有愿望的人,圣杯将同样的圣痕再次赐予你这个已退出的人,到底是对你抱有什么样的期望呢,言峰绮礼?”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圣杯会选择没有任何想要成就的理想和希望达成的愿望的我来参加这场战斗。”
绮礼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如果不知道的话,就去追求愉悦吧。”
“为什么是愉悦?”
Archer也对绮礼说过类似的话,但绮礼并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如果没有愿望和理想的话,就去追求快乐,而发自灵魂的快乐,就是愉悦。”
“愉悦什么的,在我的内心中也是没有的。所以我也不想追求……”
“愉悦这种东西,从根本上说是灵魂的一部分。并没有有和没有之分。只有意识到和没意识到的区别。绮礼,你只是还没发现在你灵魂深处的东西而已。要意识到愉悦首先就是如此。”
芙兰右手支撑着脸颊,左手敲打着王座。
“对于你而言,单纯的追求欲望是错误的,所以你一直在压抑你的欲望,但你内心的空虚又迫使着你追寻欲望。”
绮礼点点头,他确实在追寻某些东西。
“但你自己对欲望的压制,让你无法自己寻找到所渴求的东西,只有当那些令你愉悦的东西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才会感受到快乐。”
“比如,你的妻子,克劳蒂亚·奥尔黛西亚。”
听到这个名字,绮礼回忆起过去。
当妻子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时候,绮礼所想到的,却是‘如果要死去,为什么不让我来动手呢?’
“你的妻子越爱你,你所想看到的,是什么?”
“她的叹息!”
绮礼回忆着过去,给出了答案。
“不,是她的痛苦,你真正想看到的,是痛苦。”
绮礼瞪大眼睛,他不想承认芙兰所说的话,但他却不能否认,他确实想看见妻子痛苦的表情。
“还不愿意承认吗?那就看看你的愉悦吧!”
说着,芙兰抬起了左手,将手背展示在绮礼眼前。
令咒被使用后,不会消失,但存在的痕迹会变浅。
而展示在绮礼眼前的,就是两道使用过的令咒和一道未使用过的令咒的组合。
绮礼立刻睁大了眼睛,为什么Lancer手中会有令咒?最后一个,只出现过一次的Servant,是Berserker,三划令咒,是Berserker的吗?
芙兰很满意绮礼的表现,然后将右手的隐藏的令咒,也展现在了绮礼眼前。
绮礼震惊地站了起来,那是截然不同的三划令咒。
爱因兹贝伦的Master,是Lancer吗?左手的令咒是Berserker的话,那么右手的令咒,是谁的?Lancer真的是Lancer吗?
为了回答绮礼的问题,芙兰开口道。
“Lancer,Berserker。”
漆黑的雾气在王座左边浮现,淡蓝色的灵子在王座右边凝聚。
黑色的狂乱骑士和银色的高贵王者,出现在了芙兰的左右。
绮礼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两位Servant,黑骑士很明显是Berserker,另一位就应该是真正的Lancer,那王座之上的,是谁?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本王的名字是泽伽拉菲姆,代萨斯特尔之王,是爱因兹贝伦召唤的规格之外的Servant,职介,Ruler。”
芙兰毫不客气地给自己编了新职介,反正绮礼也不知道,随便哄!
“你,和Berserker之前的战斗,是为了欺骗其他的Master吗?”
绮礼颤抖着询问道。
“是啊,这还是从时臣身上得到的启发。”
芙兰笑着说。
“如果让其他的Master得到这个情报,比如你的老师时臣,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听到芙兰的话,绮礼不由得开始期待时臣的表情,时臣最厌恶的就是意外的事,如果得到了这个情报,恐怕会绝望吧!
期待着时臣的表情,绮礼的嘴角勾勒起诡异的弧度。
“而其他的Master,也会感到绝望吧,对了,圣杯已经被污染了哟,不但无法实现愿望,还会毁灭人类。”
绮礼的嘴角上扬的更加厉害,他已经开始期待那个时候了。
“看样子,你已经感受到了愉悦了。”
绮礼突然回过神,“这就是,愉悦吗?”
“没错,这就是你的愉悦,言峰绮礼。”
芙兰站起身,“他人的痛苦,愿望破灭后的悔恨,叹息...”
“愿望破灭后的悔恨,悔恨吗?”
绮礼喃喃道,回忆起自己记忆里的某些东西,露出微笑。
“我知道了。”
绮礼站起身,向芙兰感谢到。
“谢谢。”
“对了,你还有一个女儿吧,绮礼。”
芙兰突然想起来。
“恩。”
绮礼点点头。
“把那个孩子过继给间桐家吧,把这个给间桐脏研,他会答应的。”
芙兰将一个黑色的东西递给绮礼。
绮礼有些惊讶地看着芙兰。
“间桐脏研那时的表情,也很令人愉悦。”
绮礼愣了愣,然后露出相同的微笑。
“感谢。”
“去追寻自己的道路吧,绮礼!我很期待,在这条道路上,你能走多久......”
“不会让你失望的,Lancer。”
“我会把有关情况告知时臣的。”
绮礼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爱因兹贝伦森林。
看着绮礼远去的身影,阿尔托莉雅走到芙兰身边,“就这样让他离开吗?”
“我很好奇,他会不会去卖麻婆豆腐?”
“欸?”
阿尔托莉雅一愣,这和美味的食物有关系吗?
兰斯洛特站在两人身后,默默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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